愚蠢的脑抽。
愚蠢，即使不甘心也该承认此点了。我的人生指南上对发言方面说的很清楚。说出的话不是都代表泼出去的水。有时候不仅像收不回的水那么简单，会成为枷锁。本人本应该在家里畅游最新版的恋爱少女游戏，或者更高级一些，进行我的妹妹日常。浪费了一半的节假日依然有剩余价值。而现在，我的什么脑抽发言，我居然婉拒了“回家”这种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东西！现在，我不得不待在满是人的快餐厅里和樱井小姐大眼瞪小眼。
“阳光很暖呢。”
“阳光。”樱井小姐眯起眼睛。“这就算你的话题。”
“话题？喂，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！”
“面对着我。”
面对着你依然胡乱说话吗。樱井小姐依然那么不招人喜欢。
“所以，无论面对谁都会这样。并没有因为樱井小姐过分的自信而带来额外加成。”
樱井的回答是一声冷哼。
“所以。嗯，赞同你。阳光真的很暖。你这家伙，把聊天带到尴尬的境地会得到好处？”
“明明是大小姐您在这么做。”
对对，都是大小姐的错。
“我在这么做？做个小对比吧。一面，是个完美的女性，一面，是个性格阴暗，用了一年的时间都没记住一个同学的名字的人。哪个更像会把聊天带向尴尬的人？”
“完美女性……傲慢的完美女性吗?还有，什么叫‘用了一年时间’？我是根本没想记吧。”
“哦，不愿意听委婉的说法么？我在说你没有在班级里交到一个朋友。”
“凡、凡俗怎么能理解本人！”
“凡俗呢。阿，与你这个异类对比是没错对了。”
毫不留情啊混球大小姐!
“呵。完美女性吗？大小姐在不体贴人这方面也做到了完美呢。”
“不、体、贴、人？你在说自己吗?”
咬牙切齿地说出来。
“嗯嗯。对了，在易怒这方面也到达了完美。”
“你——”
“啊，想想，在傲气凌人上也达到了完美，大小姐脾气，完美。不温柔，完美——”
“给我住口！什么和什么啊，我才不是你说的那样！”
这就咆哮了吗，今天还真是易怒啊。
“樱井，请注意风度。”
“不用你提醒！”
她做了几个深呼吸，缓缓低下头。埋在手臂间大约几分钟，仔细听能听见什么“他是混蛋”一类的话。抬起来时就变得正常了。
“别给我谈论天气一类的话题。”
“遵命，大小姐。那么，樱井？”
“真是讨厌呢。”她拿起红茶喝下去。“有事就快些说。”
“就没有好奇吗？我在哔校的事。”
“你在哔校的事？”
“嗯，理事长没有提过吗？”
“可能提过吧。”樱井似乎没把注意浪费在我身上。此时她正盯着红茶的内壁。“从来没有费心记。所以那算什么？”
“算什么、大小姐还真是简单。”
“是你这家伙把简单的事当成复杂。”
哲学哑谜吗？樱井也学会了故弄玄虚。按照苏格拉底的主张，她和哲学家只差一个坏脾气丈夫了。
“说的很有意思，大小姐——等等!”
窗外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。
自然，这里是商店街边的快餐厅。窗户外面当然会有人，各式各样的人都可能出现在窗外。可是这个人大概不可能。那种样子是我熟悉的，看起来像是……
“说到一半就停下，你是在吊人胃口吗？”
“肯定不是。我对大小姐的胃口没有兴趣。不过失陪一下，恐怕要去趟洗手间。”
必须先搞清楚。
大小姐用招手当做回答。我慢慢走过桌子，走到大小姐身后时开跑。趁着没人蹿进后厨，从后门溜了出去。此时当然不能从前门走。
这个人，路过？还是干脆来监视我？有些过意不下，必须要谈一谈。当然得偷偷接近，能吓一跳就最好了……话说有这种想法的我还真是低级。
从侧面绕过去，沿着人流行进——这可不是好体验，恶心的人群。我低下头，窥视前门附近的人。第一遍观察没有任何发现。但是第二遍。那个在露天摊前买冰淇淋的……
你被识破了。
悄悄上前。这人当然没注意到我。边买冰淇淋边用余光瞟大门，看上去像那份样子。总体来说隐藏的还好，可惜遇到了本人。我走到后面时都没回头看看，应该是把我当成排队的顾客了。
于是双手搭上她的肩头。
“咕啊——”
可爱的悲鸣声。随即妹妹大人察觉到了情况。毫不犹豫地转身，那种样子是要挥拳头打我吗？
万幸的是，她停下来了。
“还真是巧呢。”
反正也不会收到回答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。在人群中央，此时告白也会被默许吧？
“是。”
回答我了？
脸上的红潮刚刚退去……我在开玩笑，怎么可能脸红。妹妹大人的神态……生气了吗？
“喂，小子。”买冰淇淋的大叔显然不愿意让两个人堵在摊位前影响他的生意。“也来一个吧，和你女朋友一个口味的。”
女、女朋友？
没错，这好像是任何人看到这幅场景时的第一印象。脸红的女孩子，男性，一场偶遇。真是高明的销售技巧。
“那么还是、呃、来一个吧。”
香草巧克力甜筒？
奇怪的口味，也就是香子兰和巧克力。莫非吾妹沾染了吸猫恶习？
脑袋里充斥着奇怪想法，站在人群中让我都变得奇怪了。不对，清空大脑，你的冷静和理智……这个时候会发生的桥段——
“不能跑。”轻轻拉着妹妹的衣角。“因为已经被抓到了。”
妹妹大人还真是好懂啊。
“你——”
“总之，现在别以为能走掉。”
等等，状态似乎有些不妙。我们，似乎被围观了？！该死，为什么要耍帅说些总裁发言？有几个人在用奇怪的眼光看向这里！
万幸的是，妹妹注意到了。她伸出手，和我的温柔态度相反，狠狠扯着我的手，几乎把我拖到广场的长椅上。
我被妹妹推倒了……这么想聊以慰藉。
“我倒是不介意一起坐着，不过能不能先说一声？”
妹妹没有坐下，她站在我面前，双手抱胸，居高临下。
“为什么不解释。”声音很低，语速很快，我只听出了大概。
“解释什么，呃，你在说catch-22对吗？”
“不是无聊玩笑的时候。”妹妹回答。“我们不是男女朋友，为什么不解释。”
“所以说，妹，能麻烦慢点说吗?”
“知道我是妹妹吗，不切实际的暧昧。你在想些什么。咖啡厅里的樱井久羽又算什么。”
语速依然很快，明明是问句可声音毫无起伏，那样子，似乎只打算把心里的话喷出来，不掺杂无谓的情绪。
“咖啡厅里、难道说妹妹大人在监视我？了解的这么清楚。”
能清楚地观察到妹妹动摇了。
“不小心看见。”
“哦哦。那么，在冰淇淋店前呢，瞄着门口——”
“都和你无关。还有，请记住我说的。”
即使是现在都依然嘴硬吗？
“你的话么，那些问题？那么干脆问你一个好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就当你许可了。吾妹，你又为什么不解释呢？”
没有回答。或许妹妹的表情就是最好的回答了。不是懊悔或者什么恍然大悟。那是，愤怒？
“恶心的人。”她吐出这几个字。走向广场，混在了人群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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